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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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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彭小当   发布时间:2011-08-08 13:34:51 打印 字号: | |
  不知不觉中,生日又到了。

  以前,离生日尚差几天时间,母亲便会捎来口信,或打来电话,早早提醒,让我安排好手中的工作,不要临到那天出远门了,她会等我回去,煮上一大碗面条,上面撒些葱花,中间盖着两个荷包蛋我吃。多少年了,打我记事起,我就是吃着这碗长长的面条走来的。

  据母亲讲,我是早上出生的,所以我名字中的第一个字“小”原本为拂晓的“晓”。当年父亲工作在外,家中人丁多,劳力少,生产队上摊派的集体工便全靠母亲一肩担着。那天早上,母亲腆着即将分娩的肚子,照例和平日一样出早工,当她挑着一担露水未干的谷子,从老远老远的后山塘送回生产队的晒坪,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自腹部传遍全身,她赶紧回到家里,匆匆抹去身上的汗水,刚躺下,我就如同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大声啼哭着降生到了这个人世。后来母亲总是说,那个夏天热得出奇,村上好多人都倒在了田埂上,是我的出生让她躲过了一劫,所以咱母子这缘结得好。

  当年在农村,家境不宽裕,年头到年尾难得吃上两餐荤菜。我的最大的愿望就是盼着生日快点到。因为只要是到了这天,不管年成好不好,日子紧不紧,母亲总会买包面条来,摸出两只藏匿在沙罐里的鸡蛋,煮上满满的一碗面条给我吃。在我年幼的心里,这样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这样两只嫩嫩的软软的荷包蛋,这样一面翠翠的葱花,当得上全世界最好的餐席,只怕过去的皇帝也未必享用过。

  人们常说,儿女的出生之期,便是母亲的受难之日,我不知道这话有多大的可信度,因为我一直在纳闷:天下做母亲的为什么可以忘记所有的一切,独独将子女的生日记得那样牢呢?她们根本不需要查看日历,如果相隔远了,她会捎个信,打个电话;隔得近,她总是照她心里所能想到的最原始、最单纯、最能表达心愿的办法为儿女们过上一个简简单单但却实实在在的生日。也许,在每位母亲的眼里,这些曾经给了她巨大痛楚的根源,都是她炫耀一生的艺术珍品,不管他们富足也好,清寒也好;高大也好,弱小也好;成功也好,失意也好;在母亲看来,都一样是自己心头的肉,脉管里的血。

  去年底,母亲病故了。我的心里一直空得发怵,我总是想尽快一点淡化心中的那份酸涩。毕竟,自己也已早过了不惑之年,肩上的担子虽然沉重,但我没有理由摞下。天堂里的母亲也许正远远地看着我,看我怎样把这份生活的压力挑在肩上,骄傲地挺直脊梁,象个男子汉似的迈开脚步走出伤痛的阴影。她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永远长不大,永远活在记忆里。因为,生活还得继续,前面的路还很长,很长.......

  怀着这种释然的心情,我准备静静地度过这一天.这时,妻子已弄好了早餐,在喊我。隔着一段距离,我却看得真切,餐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摆在那里,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
来源:岳阳县法院
责任编辑:彭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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