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网上再现了有关法官职业的新闻,采访录形式的文章篇幅不短,有六十多位网友发表了看法和意见,网友包括海外和清华大学人士。
该文客观描述了基层法院法官队伍现状,流露出作者对因司法考试给法官队伍设置了较高门槛造成法官队伍青黄不接现象的担忧,对向法官精英化道路迈进时法官职业与现实的待遇极不相称现象的忧虑。
基层法院法官是个什么职业?拥有不大不小的权力、当事人有所求、市委政府官员有所依赖但口袋里并没有几个子的行当。没有警察的牛气,没有检察官的攻击性和自我保护能力,更谈不上律师朋友的潇洒。在市委政府看来,法官既是干部又是警察,所以有时就干脆称之为干警。由于法院或院长基本听命于市委政府的使唤,一个小法官不管你有多大能耐,休想痛痛快快办事,常常受制。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做个调查,院长、检察长、公安局长三人中,法院院长相对而言是不是性格比较和善的人,这是有其深刻的社会政治渊源的。一个法官在面对警察或与警察相处时,内心深处或多或少有种不如人家的酸丑,但又阿Q式地认为除了刑警外其他工种不及法官的专业并聊以自慰。绝大多数人认为,法官是拥有较高社会地位、令人向往的职业,却对法官比同工龄的教师或政府公务员薪水还低的事实难以置信。这么说则法官所谓地位就大打折扣了。说法官的工作比较专业不假,但进此门的教师、转业军人、政府干部甚至汽车司机都可名正言顺地做起审判员,拿起案就办。那些好不容易跨过司法考试大关成为拥有较丰富法学专业知识的佼佼者们,如果没有相应人际关系支撑,做梦都不要想进法院。业内人士为了安排进子女可以通过高级法院的关系批来一个额外的指标这又见怪不怪。进了法院的转业军人们又是怎么样的感觉呢?不少人感叹进错了门,他们很容易发现自己与在其他部门的战友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有少校军衔的人也是如此感受。资历较深的法官们对他们的职业处境和前途洞若观火,觉得能够混到个正科级或者高级法官就蛮不错了,尽管法官高级的职称在外一文不值。社会上曾经有这样的说法:法官——早晨做包公、中午是关公、晚上成了济公,这是丑化法官但包含极真实成分的法官形象的写照。有不少法官尚存职业优越感,但做到庭长又风光了什么呢!确实由于各方面不太如意,只好“混”了。
中、高级法院或者发达地区的基层法院的情况则不完全相同,它们对政府的依存度就不太强了。对政府的依存力小,则裁判权就有不可忽视的份量了。中、高院的法官手中的权力进一步放大,如果他想歪着判,就可以给你带来毁灭性的灾难。然而他们还是有难言之隐,因为国家在把法官当公务员对待。法官们已面对国徽宣誓,应对法律表现出忠诚毫无疑义,但还必须服从于一个党派的利益。修改法官法将法官视同公务员真是所有法官的悲哀。还要求司法公正吗?在现有体制下,现代法治永远是驴子眼前的胡萝卜——法官们都这么想。
美国联邦法院的法官巡回办案时可以带动小规模的军队,我们真不知与此差距有多大。欧美成功律师以最后去做法官为荣,可是我们有不少法官甚至院长都宁可辞职去干律师。个中原因自有天知道。
要做一个比较专业的法官,则不能象政府把法官当公务员对待一样把自己视同普通老百姓,应当与社会公众保持一定距离。欧美影视作品里没看见过法官和当事人或者他的律师同赴饭局就有这方面的原因。然而在现实生活里做法官的又不得不与各种人物、关系周旋,甚至同流。如果你正在做一个比较专业的法官,则你预料不到何时碰到何种难堪甚或灾难。法官行业虽然不能全然称之为高风险行业,但法官比检察官、警官承受着更多的内部制约,而且违纪法官基本不能受到来自行业内部的庇护。人称司法腐败,而且差不多专指法院,殊不知法官们背了多少黑锅。
不想则已,就像肉猪一样吃了睡,然后走到尽头。稍想一下,便发现做法官其实并不是一件很顺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