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饬吏治,严惩贪腐,这是历来的统治者不敢怠慢的一桩大事,但由于各朝各代设立的制度不同,采取的手法不同,讲求的策应不同,所以产生的后果,收到的成效也就大不同。
纵观历史各个朝代,唐太宗李世民“贞观”时期应该是我国历史上吏治较好的清明治世。近读唐人吴兢所撰《贞观政要》一书,颇能察觉其中的些许端倪。 贞观四年,太宗谓公卿曰:“朕终日孜孜,非但忧怜百姓,亦欲使卿等长守富贵。天非不高,地非不厚,朕常兢兢业业,以畏天地。卿等若能小心奉法,常如朕畏天地,非但百姓安宁,自身常得欢乐。古人云:‘贤者多财损其志,愚者多财生其过。’此言可以为深诫。若徇私贪浊,非止坏公法,损百姓,纵事未发间,中心岂不恒惧?恐惧既多,亦有因而至死。大丈夫岂得苟贪财物,以害身命,使子孙每怀愧耻耶?卿等宜深思此言。”
这是一位千古帝王1000多年前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古奥,既看不出其说话时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王者架式,也读不到多少“金科玉律式”的大道理,听起来是那么地语重心长,情真意切。作为当世天子,其心中所想,非但忧怜百姓,亦念其人臣,忧的是百姓的安宁,念的是如何能让自己的臣下”长守富贵”,畏的是天地,‘惧的是贤者多财损其志’,以“苟贪财物而害命”,其心也戚戚,其情也切切。
从政亦如为人,重在思想理解,重在心灵沟通,最完善的制度,只能在高素质的群体中实行,素养高了,心气通了,思辨顺了,心中自生敬畏,自会明道理,知廉耻。否则,即使严刑苛律,亦只可治短期而不可治长久。
该书又载,户部尚书戴胄卒,太宗以其居宅弊陋,祭享无所,令有司特为之造庙。
书读至此,顿觉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