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秋分,地气又重了一层,日子也短了。
我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家的方向,思绪游离心的边缘。圆月搁浅在汉时的山关,只有孟姜女的那段长城,还在山巅品味那段坚贞的窖藏陈年。
天空沥沥下着小雨,洒下一缕残香。偶尔刮过一阵刺骨的冷风,但依旧阻挡不了大雁南飞的脚步。它们时而横向并行,时而成纵飞翔,不时还作出俯冲状,何等的欢快与自由?无际的天空任它们翩翩起舞,领头的大雁一声尖叫,士气备受鼓舞,雁阵顿时加快飞行的脚步,努力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这不得不让我清晰地认识到,晚秋已经来了。
在从桃林回临湘的路上,京珠高速两旁白杨的叶子已经枯黄,如蝴蝶枯骨般极致的黄褐,随风莎莎作响,终究经不住大地的诱惑,摇曳地从空中飘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正当要与大地亲密接触时,似乎又显现出对白杨树的留恋,像风筝一样忽然升起,再慢慢飘荡,最终静静地躺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虽有“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崇高,但也透露出枯叶的彷徨、迷茫。成为落叶当是必然,但是它们仍然多想停留在树枝上叶丛间,与鸟嬉戏,随风共舞,哪怕是独坐黄昏愁日暮,也期待生命发出最后的光芒。
周六自临湘到监利转车回仙桃,在从临湘去监利的大巴上,一位年长者拒不买票想免费乘车去监利,售票员苦苦劝说无果后,执意要求这位年长者下车,交涉中火药味十足,时不时拉扯着这位年长者的衣服。车中的乘客若无其事地继续从事着自己的活动,看电视,玩手机,睡觉,谁也没有站出来理会这件事情。雨越下越大,如若让这位年过花甲的长者中途下车,于心何忍?我默默地掏钱递给售票员:他的票我帮忙买了,您不要再为难他了。我收入不高,35元钱或是我几天的生活费,尽管直到下车这位年长者也没向我说声谢谢,但我想,尽我所能为人和善只是举手之劳,少一些冷漠,或许秋色不会这样萧条与暗淡。
晚饭过后去办公室加班,天色沉沉。六点半钟,黑暗便开始笼罩着大地,路灯泛泛地发出微黄的灯光,如若在此开怀畅饮,对影成欢,那该是多么的悠闲与自在?路边的商铺依旧播放着震撼的音乐,以此来活跃寒冷的空气。尽管商铺内人烟依稀,但营业员仍将地板和玻璃擦得锃亮,刺眼的灯光反射在漆黑的夜色里,给行走的路人增添一丝安全感。单位大院里,几位阿姨在那里跳舞,轻盈的舞姿与欢快的音乐相宜得章,虽远不若专业舞蹈,但那份自我陶醉、自我享受的乐趣让人羡慕不已。办公桌上堆满了案卷与书籍,古董式的电脑嗡嗡作响,虽然缓慢,但从不停止工作的脚步。尽管疲惫,但忙碌总会给人充实感。桌上的绿萝依然焕发着盎盎生机,凌乱的叶丛向外延伸,形成一个嫩绿的环状,犹如一个罗盘,指引着积极向前的方向。
翻开案卷,思绪万千。我们该如何处理案件,我们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我们的当事人,我们该具备怎样的职业道德……每结一个案件,我们是否应当思考,这个案件我们处理的是否公正恰当?每天下班,我们是否应当回顾,我今天是否尽职尽责了?每当领到工资,我们是否应该反思,拿着人民的俸禄,但我们究竟何德何能,是否问心无愧于我们的职责与使命?每当听到“法官”这样一个称呼时,我们是否应当检讨,我们的所思所言所作所为是否相称于“法官”这个神圣的称谓?历史如鉴,我们的后人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我们走过的痕迹,是品阅,还是唾骂?
长安街上,一位老人吃力地拉着煤车,沿着生锈的轨迹,艰难地行走着。已是深秋,但老人穿着单衣,脸上的汗珠滚滚淌下,沉重地负载不得不使他俯朝地面,一步一步地瞪着地面前进,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是那么铿锵有力,这样的脚印是何等的踏实?工作真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关键在于我们的心态,在于我们是否用自己的双手辛勤劳动着,任劳任怨,没有欺诈,没有剥削,每一分收入都是那么的堂堂正正。我也是一名普通的劳动者,但又是一名特殊的劳动者,我的双手究竟该在哪里驰骋?总想摘下一米阳光,让自己来收藏。
秋风,轻轻地伸了懒腰,岁月的飞鸿演绎着情深意长,纷飞的落叶坠入冷漠的江水,陪伴晚秋心田的苍凉,图腾的身影,思乡的舟子渔歌,是诗情画意,还是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