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4月5日是我国民间重要的传统节日——清明节。清明节始于周代,已有2500多年的历史。古人也给我们留下了很多有关清明节的诗句。既抒发了诗人追忆缅怀先人的断肠心情,也传扬着一种古老的民俗文化和历史情怀。
清明时节的天气很是配合思亲人的心情,总是路面湿淋淋,细雨加凉风。
清明节前,大大小小的商店就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悼念先人的花束。白菊花,栀子花,马蹄莲,康乃馨,看着这些有特定意义的鲜花,总想挑选最美最经久的遍插坟头。
爷爷过世3年了,可我感觉他一直在关注着我的成长,似乎这种未来走得很自然,既没有人跟我提起,我也不会挂在嘴边,即便无意间提到,也只是一笔带过。不是不怀念,只是一想起,就会有无数个画面和语言浮现在脑海,触碰得久了,人也就跟着回到过去。
带着一份祭奠的心情,又来到爷爷的坟头。熟悉的地方,拨开一路的细刺杂草,看到了墓碑,就好像又看到了爷爷亲切的笑脸。仿佛自己还是那个读书的模样。我不会忘记,坐在枣红色的书桌柜上背诵古诗、24个节气时的稚气,也不会忘记每逢暑假,便严格要求练写毛笔字的“满肚怨气”,更不会忘记放学路上的尽头,是爷爷张望等待的身影。
寒来暑往,成长的岁月里都有爷爷的相伴,一盏青绿色玉光灯,一张泛着褶皱的黄白色方桌,一个默默陪伴独自抽烟的身影,是儿时写作业的最深场景。每一个作业本里似乎都散发着爷爷孤烟的味道,每遇一首熟悉的诗词,总会带有不同的心情。
爷爷出生于1928年,政局不稳,温饱成问题的年代,一生的经历浮沉都刻进了生命。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他总是喜欢换身藏青色的旧衣裳到菜园里锄草种菜,用渔网做成菜园的护栏,为瓜类搭建支撑架。在夏天热的汗流浃背,就摘下淡黄色的蒲帽,微微一卷扇扇风。若碰上停电的夏夜,我和哥哥则轮流双手握着“苹果型”的蒲扇给他扇风,我们总是乐此不疲,爷爷总是笑得合不拢嘴,然后说着“心静自然凉”。爷爷很少出门,电视节目只关注每晚7点的新闻联播,就像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一样,履行义务。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他的各方老年好友来家里喝喝茶,聊聊琐事。
读大学后很少回次家,奶奶在我没出生就去世了,像很多空巢老人一样,一个人生活,每次的“久别重逢”,爷爷总是会特别激动,只听到一声应喊,就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出门张望。激动的眼神,苍老的皱纹,亲切笑脸,青丝白发,一一印在我的脑海里,历久弥新。这一切的背后是等待,是盼望,是担忧,是希冀。
爷爷信奉佛教,总是虔诚祭拜。和很多求佛的人一样,这里面有自己的信仰和寄托。听爷爷的朋友说,有次与他在上香的时候,他体力不支,忽地倒地,只说了一句话“叫我家小宇回来”。后来别人跟我说起,爷爷这么多儿女子孙,唯独记着你。我微微一笑,心里早已泪流成河。
记得爷爷出殡那天,所有子孙儿女,曾子曾孙穿着白色衣服,站成一条长龙,举起抬棺材的麻绳,一路跪拜走到了奶奶的坟地,这是爷爷的心愿,和奶奶葬在一起。我问在广州工作的堂姐,人来到世上一辈子饱尝辛酸,最终消逝,有什么意义。堂姐说,抚育出这么多的子孙后代,不就是意义吗。有时候文字太过苍白,承载不了感情的重量,写得太浅显,容易内疚,写得太专注,容易泪流。
清明节自古沿袭至今,任凭历史的演变,时代的变迁,人们思亲的心情亘古不变。每年的清明节都有不一样的心情,会随着成长经历慢慢的刷新记忆,回忆年少的快乐时光,理解体会良苦用心和深深疼爱。不是只有这一天才去缅怀,而是每到这一天,才能“师出有名”地有所行动,化悲痛为力量,承载着逝去者的目光和寄望,珍惜身边人,把握身边事,更好地看遍世界,数遍生命的公路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