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去凤凰古城,夜幕降临,街道两旁的仿古建筑映衬在熙攘的人群与朦胧的灯光中显得格外不真实,忽然就有种物是人非之感,脑袋里蹦出了一句词“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其实并不应景,边陲小镇凤凰和南唐都城江宁(南京)相隔十万八千里,粗工滥制的千篇一律也无法比拟精雕细琢的飞阁流丹,或许只能用“景在心而不在眼”来解释这无端生发的感触。
而每当我心情不畅之时,总会去读些唐诗宋词,这些流传千古的文化瑰宝能让我心情平复。前些日子读完了《蒋勋说宋词》,有些许小心得。
有人说蒋勋前世在庙里捐过一口钟,所以这一世才有这么好听的声音。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是上天赏饭吃的,何况蒋老先生还那么有才华,无论是文学还是艺术都有很高的造诣。两年前我开始听他的《细说红楼梦》,八十回,160多个小时,一听就着了迷,很惭愧的是,直到如今我连《红楼梦》都未听完,每次都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很有意思的是,借由此我搞清楚了一件事情。我小时候有点呆愚,旁人和我说话我半天反应不过来,老师上课我也很少能听懂,过去总以为是自己笨,天生的反应慢半拍,如今才知道是我对声音不敏感。我学习的模式是视觉型而非听觉型,因此,老师讲课容易分神,学习效果不好,成绩自然就差,或许视觉型的人更适合自学,因为爱阅读,对文字的领悟更高。联想即此,我今后也不会经常出去听课,不如把时间花在自己的阅读上,每每读完一本书就写个读书心得也算是提炼和总结,不知这算不算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修炼之法呢?
说到何谓大家?我的理解是,不仅要有满腹经纶的才华,有博览群书的功底,更关键要有自己独立的理论系统和思想见解。照这个标准的话,蒋老先生也几乎称得上是大家了,他的《细说红楼梦》在众多红学流派里走出了一条青春王国的新路,他的《孤独六讲唐诗宋词》也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与思考,这些书是值得去反复品读的。
蒋勋说宋词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在于他对整个宋朝文化的反思。他认为唐朝的文化是外扩,不断地向外求索,建功立业是当时文人志士的最高追求;而宋朝的文化是内省,向内追问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文人雅士更看重的是自我身份的认同。是时代的发展导致的精神境界差异还是社会大背景下滋生的不同追求,就是我接下来希望能够有所触及的尝试了。
接下来请允许浅薄的我,用并不成熟的观点来尝试着分析一下宋朝的历史。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朝代。我仅有的关于宋朝的历史知识全都来源于高中课本(当然,未来我会好好补上功课)。中国几个大一统的朝代里,除去短命的秦朝、隋朝等,最有影响力、延续时间最长的也就是汉、唐、宋、元、明、清了,而这几个朝代里宋朝的国力是最弱的(武力而非经济),尽管它富得冒油,以全世界15%的人口占到全世界75%的经济总量,那也回避不了它落后挨打、边打边跑、连皇帝都被抓的事实。
为何宋朝的军事力量如此羸弱?放在其它任何朝代,在建国初期都是牛皮哄哄,只有它打人而没有人回手的余地,连叫花子朱元璋都可以打得征服欧亚大陆的蒙古骑兵找不着北,唯独在宋朝就出现了意外,从建国初年一直挨打到灭亡。有人会说,那是因为外敌太强,左青龙右白虎,夹在中间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咱姑且先不论内外因,从北宋到南宋,延续了整整300多年,不是30年更不是3年!想励精图治、秣马厉兵难道就真的没有机会吗?何况宋朝家财万贯,要人有人,要粮有粮,要银子有银子。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掌权者不愿意军事力量太过强大。为何?因为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国家的军事力量太强大,搞不好某些军备雄厚的武官上行下效,来个黑桥兵变,白桥兵变,那皇帝怎能安心?所以本着某委员长“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则,外敌强不强大并不重要,割地赔款就行,反正咱大宋就钱多。当年大宋每年的财政收入平均1.6亿贯,这是个什么概念呢?即便是号称中国封建时代最辉煌的唐朝,年财政收入也才3000万贯,大宋较大唐五倍还多。在这种情况下,拿钱买平安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从澶渊之盟开始就给辽送岁币,最多也不过100万贯,这对于财大气粗的宋朝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当然,必须承认,很多时候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确实是不要用武力,至少老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幸福指数高,何况大宋的商业、文化、科技都有长足发展。
蒋老先生分析说整个封建时代,宋朝的文人地位是最高的,很受尊重,知识分子豁达开阔、自在随性,用今天的话说那是活出了真实的自我,这是和当年大宋推行的重文轻武的政策有关。文官和武将本就是天平的两端,为求长治久安自然是势均力敌,相互制衡最好,一味抬高文官而打压武将,最终的结果就是武力削弱,不若强敌。而其实,无论是重文轻武还是重武轻文,都不过是统治阶级的政治手段为求永保地位而已,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大宋的统治者知道温水煮青蛙的原理,大概也不会自欺欺人地以为,区区一点钱财就能永久地打发掉辽人日渐增长的贪欲。
所以嘛,出来混,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写了些什么,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当它是杂文。